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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麗水市中級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13)浙麗民終字第48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柳某。
委托代理人：吳某某。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金某某。
委托代理人：葉某某。
上訴人柳某為與被上訴人金某某不當得利糾紛一案，不服龍泉市人民法院（2012）麗龍民初字第506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審理，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法院經審理查某：2011年4月5日，原告通過中國農甲行將250000元款項轉入被告的6228410380353480818賬戶，但被告在收款后，未給原告出具借款憑據。原告于2012年2月14日以民間借貸糾紛為由起訴被告要求還款，因被告否認雙方存在借貸關系，之后原告撤回起訴。另原告曾于2011年9月21日起訴被告父親柳某某向其借款880000元，原告曾將該250000元轉賬憑條與其他借款證據一并提交本院，但在該案的判決中，法院并未對該轉賬憑條進行采信，在認定被告父親柳某某分四次向原告借款880000元的事實中，并未包括該250000元。
原審法院認為，原告通過中國農甲行將250000元款項打進被告農甲行的賬戶后，被告提出該借款系被告父親柳某某的借款，且該借款被該院（2011）麗龍商初字第1115號民事判決書中所確認，但并未提供有效證據證明其主張，且該院于2011年10月31日作出的（2011）麗龍商初字第1115號民事判決書中并未將該250000元在被告父親柳某某的借款中予以認定，故對于被告的該主張，不予采納。同時，被告在獲取上述250000元后，又對借款行為進行否認，故對于該借款因原告、被告的意思表示不一致而未成立，故對于其賬戶上收到的250000元款項屬于沒有合法根據，取得不當利益，構成了不當得利，故對于原告要求被告將取得的不當利益250000元款項予以返還的請求，予以支持。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九十二條的規定，判決如下：被告柳某在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返還原告金某某250000元。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九條之規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案件受理費5050元，減半收取2525元，由被告柳某負擔。
上訴人柳某不服原判上訴稱：被上訴人與上訴人父親柳某某在2011年初發生借貸關系。柳某某共向被上訴人借款160多萬元。2011年4月5日，柳某某向被上訴人借款250000元。被上訴人從農乙中轉給柳某某。柳某某因一時找不到自己的農乙，遂拿走上訴人的農乙，讓被上訴人將借款轉入上訴人的農乙中。250000元借款轉入農乙后，全部被柳某某取走。由于柳某某與被上訴人的特殊關系，被上訴人借款給柳某某都是沒有約定利息的。柳某某將相應借款歸還后就收回等額的借條。2011年4月5日的借條因柳某某還款而早已被收回。但因柳某某還欠被上訴人880000元未能歸還，被上訴人于2011年9月20日向龍泉市人民法院起訴柳某某要求還款，即（2011）麗龍商初字第1115號借貸糾紛案。在該案中被上訴人除提供四張借條外，還提供了四分匯款憑證，以證明被上訴人向柳某某支付借款的事實。其中一張匯款憑證就是被上訴人于2011年4月5日通過上訴人農乙支付的轉賬憑條。同時，被上訴人在2011年9月20日起訴狀中載明的證據名稱2的內容為“有原告匯給被告柳某某、柳某銀行匯款底單�！笨梢�，被上訴人在該案中主張2011年4月5日轉入上訴人農乙中的250000元款項是其支付給柳某某的借款。在訴訟過程中，被上訴人感覺到向柳某某催款無望后，借口4月5日的250000元通過上訴人的農乙支付轉而向上訴人催款，以此要挾柳某某還款。2012年2月，被上訴人憑借2011年4月5日的農某轉賬憑條起訴，主張上訴人向其借款250000元，要求上訴人歸還，由于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上訴人向被上訴人借過款以及被上訴人曾經主張2011年4月5日的轉賬憑條是支付借款給柳某某的證據，案經三次開庭后撤訴。2012年10月，被上訴人又以上訴人不當得利為由起訴上訴人，要求上訴人返還不當得利250000元。然而一審法院不顧事實，錯誤判決上訴人返還250000元，完全違背案件事實，違反舉證規則�！睹穹ㄍ▌t》第九十二條規定，沒有合法依據，取得不當得利，造成他人損害的，屬不當得利。本案情況不符合不當得利的構成要件。原判在（2011）麗龍商初字第1115號民事判決書已將上訴人4月5日農乙轉賬憑條作為被上訴人支付給柳某某借款憑證的情況下，一審法院還判決上訴人因4月5日農乙轉入250000元構成不當得利某以返還，則等于法院重復支持了被上訴人的請求。綜上，請二審法院查某事實，依法撤銷原判，駁回上訴人的訴訟請求。
被上訴人金某某答辯稱：柳某某向被上訴人借款并無160萬元之多。上訴人稱是柳某某一時找不到自己的農乙而拿走了上訴人的卡不屬實，與之前陳述的因柳某某沒有農乙而借用柳某的卡的情況相矛盾。上訴人辯稱，其卡被柳某某拿走直到2012年1月份被上訴人起訴時才得知，完全是混淆事實。因為上訴人說250000元到賬后當天就被取走，如上訴人不告知柳某某密碼，柳某某是不可能取款或轉賬的。事實上250000元不可能是柳某某領用，上訴人倉促取走或轉出款項，恰恰說明了上訴人早有蓄意占取不當利益的預謀。本案完全符合不當得利的構成要件。上訴人農乙在2011年4月5日收到的250000元就是上訴人取得的財產利益，至于事后款項被轉出和領用是上訴人行使財產支配權的結果，不能以款項被轉出了就當作是沒有取得財產利益。被上訴人雖然是以借款給上訴人的目的而將款項轉入上訴人的農乙，但是因上訴人在收到款項后否認了借款的事實，使借貸關系因雙方的意思不合而未成立，從而上訴人就失去了取得250000元的法律根據，形成了給付目的的嗣后不存在，構成了不當得利。至于“一方受到損失”和“取得利益與所受損失間有因果關系”兩個要件就更不必說了。另外，本案的250000元并沒有在（2011）麗龍商初字第1115號民事判決書中被認定。在該案中認定事實部分表述非常某某，并不包括本案的250000元，250000元的銀行轉賬業務憑條復印件雖然在該案件中出現過，那只不過是被上訴人的代理人因不了解情況失誤而提交給了法庭，庭審筆錄中記錄的是四份原件，顯然也未包括250000元憑條的復印件，原審判決不存在重復支持被上訴人請求的情形。上訴人主張該250000元是柳某某的借款沒有事實依據。綜上請求二審法院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庭審中，上訴人柳某提供以下證據：1、金某某2012年2月2日寫給柳某某的一封信，待證金某某起訴柳某的原因是因為其向柳某某討債不成。2、銀行交易明細兩份，待證250000元打入柳某農甲行卡后，當天就被領取現金50900元，4月9日就分兩次轉入柳某某農乙180000、16000元，并領取了2000、1100元，至此打入柳某卡內的錢被柳某某領款完畢。3、柳某某寫給中院的一封信，待證柳某某與金某某之間的款項往來情況，本案250000元是金某某通過柳某的卡轉給柳某某的借款，該筆款項已經還清，另柳某某向金某某借款160萬元，還剩880000元未還。被上訴人金王某某證認為，從證據1的內容來看，金某某并沒有要挾柳某某的意思，其寫信是要柳某某履行還款義務，不能證明上訴人的待證事實。對證據2的真實性無異議，但不能證明250000元是被柳某某領取的，由于取錢轉賬均需要密碼，被柳某某私下拿走的說法不能成立，只能證明款項的支配方式。證據3根本不能作為證據適用，柳某某與金某某由于債務的原因已經具有嚴重的利害關系，所以柳某某在信中所說的內容也不客觀、真實。本院認為，上訴人提交證據1、證據2不能證明其待證事實，證據3屬證人證言，形式不合法，本院均不予采信。
被上訴人金某某在二審中未提交證據。
經審理，本院認定的事實與原審判決認定的一致。
本院認為：沒有合法根據，取得不當利益，造成他人損害的，屬不當得利。成立不當得利需具備四個構成要件，即一方受有損失、另一方取得利益、取得利益與受有損失之間存在因果關系、取得利益沒有合法依據。被上訴人提供的銀行轉賬業務憑條、借記卡資料查詢單、銀行卡子賬戶交易明細單及網點流水信息單，可以證明被上訴人金某某將250000元匯至上訴人柳某的銀行賬戶的事實，且上訴人也承認該事實，本案即具備了不當得利的前三個構成要件，即上訴人取得利益，被上訴人受有損失以及兩者之間的因果關系。至于不當得利的第四個構成要件，上訴人取得該250000元是否具有合法依據，結合上訴人提出的該筆款項系被上訴人借給柳某某、僅是用了其銀行卡的抗辯理由可知，上訴人已經自認該筆款項并非給他，即成立上訴人取得該筆款項沒有合法根據的要件。因此，被上訴人已經完成了本案構成不當得利的全部舉證責任。另外，上訴人柳某對其所主張本案款項系柳某某向被上訴人的借款的事實，應提交充分證據加以證明，其在二審中提供的銀行交易明細尚不能達到成立借款關系的證明標準，只能反映款項的流轉情況，且上訴人作為銀行卡的戶主應當具有對賬戶內款項的支配權。被上訴人在另案中就本案法律關系曾主張雙方成立借款關系，但上訴人予以了否認，被上訴人撤回了起訴，在該案中放棄要求上訴人基于借款關系而承擔的還款義務，轉而提起本案訴訟，要求上訴人承擔基于不當得利的返還義務，系被上訴人對訴訟權利的處分，并不構成被上訴人對借款關系的自認，反而可以證明上訴人取得250000元款項并沒有被認定為借款關系，該合法取得依據不存在。上訴人柳某提出的本案的250000元已經在（2011）麗龍商初字第1115號民事判決書中被認定為柳某某向被上訴人的借款的上訴理由與事實不符。綜上，上訴人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對其上訴請求，本院不予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5050元，由上訴人柳某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呂 湘
審 判 員 李 洋
審 判 員 蘇 偉 清


二0一三年一月三十日
本件與原本核對無異
代 書記員 張 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