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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麗水市中級人民法院
刑 事裁 定 書


（2013）浙麗刑終字第19號



原公訴機關浙江省云和縣人民檢察院。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嚴甲。因本案于2012年4月16日被刑事拘留，同年4月28日被逮捕，現羈押于景寧畬族自治縣看守所。
原審被告單位云和縣××××責任公司，系國有獨資公某，法定代表人李某某。
訴訟代表人李某某。
原審被告人李某。因本案于2012年4月17日被刑事拘留，同年4月28日被逮捕，現羈押于云和縣看守所。
原審被告人徐甲。因本案于2012年4月16日被取保候審，同年12月20日被云和縣人民法院決定逮捕，因云和縣看守所未予以收押而未執行，同日變更強制措施為取保候審。
原審被告人徐乙。因本案于2012年4月18日被取保候審。
云和縣人民法院審理云和縣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單位云和縣××××責任公司犯私分國有資產罪，原審被告人嚴甲犯私分國有資產罪、挪用公款罪、受賄罪、貪污罪，原審被告人李某犯私分國有資產罪、受賄罪、貪污罪，原審被告人徐甲犯私分國有資產罪、貪污罪，原審被告人徐乙犯貪污罪一案，于2012年12月20日作出（2012）麗云刑初字第102號刑事判決。原審被告人嚴甲不服，提出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經過閱卷，訊問上訴人，認為本案事實清楚，決定不開庭審理。現已審理終結。
原判認定：
（一）私分國有資產事實
2007年，云和縣××××責任公司（下稱“云和縣××××公司”）經理嚴甲、副經理李某、副經理徐甲商量決定將公某的應急周轉糧交由龍泉市劉甲大米廠代為保管，并與龍泉市劉甲米廠負責人劉甲談妥，云和縣××××公司每年支付劉甲人民幣3.5萬元的保管費，但是公某并不實際出錢購買應急周轉糧，所需的人民幣88.5萬元由劉甲先打到被告人嚴甲的私人賬戶，取出后以云和縣××××公司7名管理層嚴甲、李某、徐甲、徐乙、葉甲、程某某、葉乙的集資款名義存入公某賬戶，作為公某購糧款轉到劉甲米廠賬戶。2007年6月至2011年9月份期間，被告人嚴甲、徐甲、李某等7人以各自的虛假集資數額，按千分之七利率從公某領取集資款利息，私分公某的財政撥款共計人民幣24.5萬余元。
原判據以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有：被告人嚴甲、李某、徐甲、徐乙的供述與辯解，證人葉甲、程某某、葉乙、劉甲、劉乙的證言，與集資相關的會計明細賬、銀行憑證、會計憑證，包括糧儲某司的建行、農發行、嚴甲的建行、農行、徐乙的建行、劉甲米廠的農行、劉甲的農行、建行、葉甲的農行的賬戶交易明細、交易憑證、88.5萬元集資款的現金繳款單、歸還集資款的原始憑證，應急周轉糧儲存協議書、關于調整儲備糧、油有關費用財政補貼標準及結算辦法的通知、關于2010年度我縣從外省調入儲備糧食的商談紀要、應急周轉糧集資款實施細則、糧食購銷合同、代保管協議、發貨單、補充協議、糧食收儲某司集資利息收入表，嚴甲、李某、徐甲、徐乙、葉甲、程某某、葉乙的退贓票據、收款收據等。
（二）挪用公款事實
1.2007年至2009年，云和縣糧食收儲某司職工嚴乙多次向被告人嚴甲提出自己個人經營的副食品店資金緊張，希望能從公某借錢用于進貨，被告人嚴甲經與嚴乙商量，前后多次通過在嚴乙填好的領付款憑證上簽字同意的方式，將公某款項借給嚴乙使用。2007年至2009年年初，被告人嚴甲在嚴乙的提議下，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個人擅自決定將共計人民幣11.8萬元的公款借給嚴乙個人使用。2012年3月，嚴乙將該筆人民幣11.8萬元公款歸還給云和縣糧食收儲有限公某。
原判據以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有：被告人嚴甲、徐乙、李某的供述與辯解，證人嚴乙的證言，云和縣××××公司記賬憑證、資金領撥收據、收款收據，糧儲某司明細賬、記賬憑證、收款收據，借條，現金繳款單、收款收據等。
2.2008年9月，被告人嚴甲利用職務上的便利，以退還本人集資款的名義，讓公某出納徐乙從公某賬上退還其名下虛假集資款人民幣20.5萬元，將公某款項挪歸個人使用；2008年9月、11月，被告人嚴甲又分別以徐乙、葉甲退還集資款的名義，使用同樣的方法將公某款項共計人民幣24萬元挪歸個人使用。2010年4月，被告人嚴甲將共計人民幣44.5萬元的公款歸還給云和縣××××公司。
3.2011年1月，被告人嚴甲利用職務上的便利，以退還本人集資款名義，使用同樣的方法挪用人民幣15萬元，歸個人使用。2011年11月份，嚴甲將人民幣15萬元公款歸還云和縣××××公司。
原判據以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有：企業法人營業執照副本、被告人嚴甲、徐乙、徐甲的供述與辯解、證人葉甲的證言、領付款憑證、建行進賬單等相關的銀行交易明細及憑證等。
（三）受賄事實
1.2007年至2011年，在云和縣××××公司縣級儲備糧的采購過程中，被告人嚴甲、李某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共謀向江西富泰米業有限公某老板趙某見索要賄賂款共計26.5萬元人民幣，具體如下：
2007年下半年的一天，被告人李某經與被告人嚴甲商量，在江西省東鄉縣考察糧食采購等事項期間，向趙某見索要好處費人民幣2萬元。趙某見為能得到嚴甲、李某的照顧，在李某住的賓館房間里送給李某人民幣2萬元。回云和后，被告人嚴甲以報銷沒有發票的費用為名從中先分得人民幣5000元，剩余的人民幣1.5萬元由被告人李某與嚴善某某以平分。
2008年8月，被告人李某經與被告人嚴甲商量，在江西省東鄉縣查看糧源品質期間，向趙某見索要好處費人民幣7萬元。2008年8月27日，趙某見為能繼續得到嚴甲、李某的照顧將人民幣7萬元錢存入李某的郵政儲蓄卡。回云和后，被告人李某與嚴甲將該筆賄賂款予以平分。
2010年8月，被告人李某經與被告人嚴甲商量，在江西省東鄉縣查看糧源品質期間，在所住的賓館房間里向趙某見提出索要賄賂款人民幣11萬元。趙某見為能繼續得到李某、嚴甲的照顧，拿給李某人民幣11萬元。2010年8月24日，被告人李某將人民幣11萬元存入自己的農甲行貸記卡。2010年8月30日，嚴甲從中分得人民幣6萬元，李某分得人民幣5萬元。
2011年10月，被告人李某經與被告人嚴甲商量，在江西省東鄉縣查看糧源品質期間，向趙某見索要好處費人民幣6.5萬元，趙某見為能繼續得到嚴甲、李某的照顧，拿給李某人民幣6.5萬元。2011年10月10日，李某并將該筆款項存入自己農甲行貸記卡。回云和后，被告人李某與嚴甲將該筆賄賂款予以平分。
原判據以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有：被告人嚴甲、李某的供述，證人趙某見的證言，李某尾號為708300的郵政儲蓄卡存款憑單、尾號為732334的農乙款憑條、取款憑條、貸記卡交易流水查詢，糧食采購訂單協議、趙某見科目明細賬，公某賬、趙某見科目明細賬及農發行電匯憑證等。
2.2008年至2012年，被告人嚴甲在出租云和縣××××公司屬的小順、雙港糧站倉庫時，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分多次收受云和縣愷鴻木制品廠廠長雷某某為感謝其幫忙和照顧所送的7萬元人民幣，具體如下：
2008年春節前的一天，被告人嚴甲在公某自己辦公室里收受雷某某送的人民幣1萬元。
2009年春節前的一天，被告人嚴甲在公某辦公室收受雷某某送的人民幣1萬元。
2010年春節前的一天，被告人嚴甲在雷某某家里收受雷某某送的人民幣1萬元。
2011年春節前的一天，被告人嚴甲在云和縣電力公某附近的浴室門口收受雷某某送的人民幣2萬元。
2012年春節前的一天，被告人嚴甲在云××××近收受雷某某送的人民幣1.8萬元及以免除嚴甲購買餐桌椅的應付款形式送給他的人民幣2000元，共計人民幣2萬元。
原判據以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有：被告人嚴甲的供述與辯解、證人雷某某的證言、房屋租賃合同等。
（四）貪污事實
1.2008年期間，在云和縣××××公司縣級儲備糧輪換的過程中，被告人嚴甲以報銷沒有發票的費用為名，向李某提出多報糧食輪換進出倉庫時裝卸工人的裝卸費，出納徐乙負責到財政開正式發票，發票開出后由李某和嚴甲簽字（2010年之后為李某和徐甲簽字），徐乙從公某賬上領錢，除去稅款，交給李某。后被告人嚴甲與被告人李某、徐乙共謀，由嚴甲以報銷為名截留一部分多報的裝卸費之后，剩下的錢款由四名被告人進行私分。徐甲的份額由嚴甲等予以轉交，并告知徐甲是通過在裝卸費價格上多報方式領出及具體的分配方法。從2008年至2011年，四名被告人以同樣方式，多次騙取國家款項共計人民幣7.7萬余元，歸個人使用。
原判據以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有：被告人嚴甲、李某、徐乙、徐甲的供述，證人鐘某某、劉丙的證言，記賬憑證、稅務發票、李某經手便條、銷售發票、收據、糧食采購訂單協議、發票、趙某見科目的公某明細賬、銷售收據或者便條等。
2.2008年10月，云和縣糧食收儲有限公某向德清縣某油廠采購了一批菜油，在運輸費已經包含在貨款中的情況下，被告人嚴甲、李某、徐乙通過虛開運輸費發票的方式從公某報銷運輸費6000元，除去6%左右的稅款，三名被告人將剩余款項人民幣5600余某某以私分，嚴甲、李某各分得2000元、徐乙分得1600余元。
3.2010年上半年，公某在整理大慶寺倉庫的過程中，以1萬元許的價格出售倉庫中廢舊物品，收購方陳某將款項支付給公某出納徐乙后，被告人嚴甲、李某、徐甲、徐乙當場商量決定，以勞務費的名義，將其中4000元予以私分，每人各分得人民幣1000元。
原判據以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有：被告人嚴甲、李某、徐乙、徐甲的供述與辯解，證人陳某某的證言，購買儲備油的記賬憑證和電匯憑證、菜油運費的稅務發票、廢品收入款的收款收據、記賬憑證等。
原判另查明，2012年4月，被告人嚴甲被云和縣監察局“雙指”期間，如實供述了偵查機關并未掌握的其本人及同案犯的主要貪污犯罪事實。2012年4月16日，被告人李某、徐乙自動投案，并如實供述了本人及同案犯的犯罪事實。次日，被告人徐甲自動到云和縣人民檢察院投案，并如實供述了本人及同案犯的犯罪事實。
案發后，被告人嚴甲、李某、徐甲、徐某某已退清全部贓款。
原判還查明，在一審審理過程中，被告人嚴甲在羈押期間主動檢舉、揭發同監室羈押人員將0.077克冰毒、手機卡帶入監室。
原判據以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有：浙江省預收暫扣款票據、罰沒財物專用票據、歸案經過、景寧縣看守所出具的關于某某仁檢舉同監室人員違規行為的情況說明、景寧縣公安局禁毒大隊出具的情況說明、證人張某某的證言、扣押物品、文件清單、麗公物鑒（化）字（2012）255號物證檢驗報告、被告人嚴甲的詢問筆錄等。
另外，原判據以認定本案事實的證據還有：嚴甲、李某、徐甲、徐乙、李某某的任職文件和通知、戶籍證明、企業法人營業執照副本、協查通知書及回執、交警罰沒相關票據等。
原審根據上述事實并依照相關法律規定，判決如下：一、被告人嚴甲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一年，并處沒收財產人民幣30000元；犯挪用公款罪，判處有期徒刑六年；犯貪污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并處沒收財產人民幣20000元；犯私分國有資產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并處罰金人民幣10000元；四罪并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十八年，并處沒收財產人民幣50000元，罰金人民幣10000元；二、被告人李某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九年，并處沒收財產人民幣20000元；犯貪污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六個月，并處沒收財產人民幣10000元；犯私分國有資產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并處罰金人民幣10000元；三罪并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十年六個月，并處沒收財產人民幣30000元，罰金人民幣10000元；三、被告人徐甲犯貪污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四個月，并處沒收財產人民幣10000元；犯私分國有資產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并處罰金人民幣10000元；二罪并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二年六個月，并處沒收財產人民幣10000元，罰金人民幣10000元；四、被告人徐乙犯貪污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六個月，緩刑三年，并處沒收財產人民幣10000元；五、四被告人的違法所得予以追繳。
被告人嚴甲的上訴理由是：1.原判認定的第1筆挪用公款的款項是給軍糧供應站使用，系企業之間的借款行為，不構成挪用公款罪；2.原判認定的第1筆受賄是事先與趙某見講好的回扣，不應認定為索賄；3.原判認定的第1筆受賄是其先交代，應認定自首；4.共同貪污中其不是主犯；5.其檢舉同監室在押人員攜帶毒品、手機卡進入監室的行為，應當認定為立功；6.原判量刑過重，請求從輕處罰。
經審理，二審查明的事實與原審一致。原審法院在判決中列明的經庭審舉證、質證認定本案事實的證據，具有合法性、客觀性及關聯性，二審仍作為定案依據予以確認。二審期間，被告人嚴甲未提供新的證據。
關于上訴理由，經查，1.被告人嚴甲的供述與證人嚴乙的證言等證據證實，被告人嚴甲利用職務之便，挪用人民幣11.8萬元給嚴乙用于個人經營的副食品小店資金周轉，符合挪用公款罪的構成要件。被告人嚴甲提出挪用的款項是給軍糧供應站使用的理由與查明的事實不符；2.被告人嚴甲、李某的供述及證人趙某見的證言等證據證實，被告人嚴甲、李某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共謀向趙某見索要“好處費”，應認定為索賄；3.被告人嚴甲系在司法機關已掌握其第1筆受賄事實后才供述該筆事實，不具有自首情節；4.在共同貪污犯罪中，被告人嚴甲起主要作用，是主犯；5.被告人嚴甲的同監室在押人員將冰毒、手機卡帶入監室的行為系違反看守所管理規定的違規行為，不是犯罪行為，不構成立功。綜上，被告人嚴甲提出的上訴理由均不能成立，不予采納。
本院認為，被告單位云和縣××××責任公司、身為該公某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被告人嚴甲、李某、徐甲，違反國家規定，以單位名義將國有資產人民幣24.5萬余元集體私分給個人，數額較大，其行為均已構成私分國有資產罪。對被告單位云和縣××××責任公司依法不予處罰。被告人嚴甲身為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挪用公款人民幣71.3萬元歸個人使用，超過三個月未還，其行為已構成挪用公款罪。被告人嚴甲、李某身為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共謀索取他人賄賂款共計人民幣26.5萬元，被告人嚴甲單獨收受他人賄賂款共計人民幣7萬元，為他人謀取利益，其行為均已構成受賄罪。被告人嚴甲、李某、徐乙、徐甲身為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侵吞、騙取公共財物，其中被告人嚴甲、李某、徐乙的犯罪數額為人民幣8.7萬余元，被告人徐甲的犯罪數額為人民幣8.1萬余元，其行為均已構成貪污罪。被告人嚴甲、李某、徐甲一人犯數罪，均應當實行數罪并罰。被告人嚴甲、李某有索賄情節，應當從重處罰。在共同貪污犯罪中，被告人嚴甲起主要作用，是主犯；被告人李某、徐乙、徐甲起次要、輔助作用，系從犯，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被告人李某、徐甲、徐乙自動投案，并如實供述了本人及同案犯的罪行，系自首，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被告人嚴甲主動如實供述司法機關尚未掌握的本人及同案犯的主要貪污罪行，以自首論，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被告人嚴甲在案發后如實供述私分國有資產犯罪及挪用公款犯罪的主要犯罪事實，可以從輕處罰。四被告人均已退清了全部贓款，可以酌情從輕處罰。原判認定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定罪準確，綜合本案事實及各被告人的相關情節所作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被告人嚴甲提出原判量刑過重，請求從輕處罰的上訴理由不足，本院不予采納。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一）項，《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九十六條、第三百八十四條、第三百八十五條、第三百八十六條、第三百八十二條、第三百八十三條、第二百七十二條第二款、第六十七條、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款、第四款、第二十七條、第六十九條、第六十三條、第四十五條、第四十七條、第六十四條、第七十二條第一款、第七十三條第二款、第三款的規定，裁定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本裁定為終審裁定。




審 判 長 李秀勤
審 判 員 孔小玉
代理審判員 陳 楊






二〇一三年二月二十八日
本件與原本核對無異
代 書記員 鄭 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