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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閘行初字第67號
　　
　　原告上海QX裝飾材料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金山區朱楓公路9135號楓涇商城4號樓1-11室。
　　法定代表人張冬秀，職務經理。
　　委托代理人賀某，律師。
　　委托代理人李某，律師。
　　被告上海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某分局。
　　法定代表人局長。
　　委托代理人黃某，工作人員。
　　委托代理人饒某，工作人員。
　　原告上海QX裝飾材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QX公司）訴被告上海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某分局（以下簡稱某工商局）行政處罰決定一案，于2013年4月17日向本院提起行政訴訟，本院受理后于同年4月22日向被告送達起訴狀副本和應訴通知書。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13年5月28日組織原、被告雙方進行了證據交換，并于2013年6月14日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原告QX公司的委托代理人、被告某工商局的委托代理人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被告某工商局于2012年11月20日作出滬工商閘案處字[2012]第0802012XX號行政處罰決定書，認定QX公司銷售標有“HL多彩”字樣的地板以及印有“HuiLiHL集團”、“HL地板”字樣的地板膜，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五十二條第（二）項的規定，構成了銷售侵犯注冊商標專用權的商品的行為，決定對其處罰如下：一、沒收侵犯“HL”注冊商標專用權的“HL多彩”地板387包、沒收侵犯“HL”注冊商標專用權的地板膜29卷；二、罰款人民幣50000元。被告于2013年4月28日向本院提供了作出被訴具體行政行為的證據、依據：
　　（一）證據
　　1、投訴書及附件；
　　2、關于將QX公司涉嫌侵犯“HL”注冊商標專用權的行為交某分局查辦的批復；
　　3、立案審批表；
　　4、行政處罰案件有關事項審批表；
　　證據1-4證明案外人上海HL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HL集團）向上海市工商行政管理局（以下簡稱市工商局）投訴原告等多家單位涉嫌侵權等行為，市工商局于2012年7月10日批復由被告查辦該案，被告于同日立案。后因案情復雜，該案經批準延長辦案期限。
　　5、行政處罰聽證告知書及送達回證；
　　6、行政處罰聽證通知書及國內掛號信函收據；
　　7、聽證筆錄；
　　8、原告在聽證時提供的證據材料；
　　證據5-8證明被告于2012年9月3日向原告送達聽證告知書，原告當日提出要求聽證的申辯，被告于9月8日向原告送達聽證通知書，并于9月20日舉行聽證會。
　　9、行政處罰決定書、繳納罰款、沒收款通知書及送達回證，證明被告于2012年11月20日作出行政處罰決定，后送達原告。
　　10、現場筆錄（均為2012年7月10日）（2份）；
　　11、實施行政強制措施決定書及財物清單（2份）；
　　證據10-11證明被告于2012年7月10日對涉嫌侵權的地板及地板膜予以扣押，并制作了現場筆錄。
　　12、委托保管書及財物清單（2份），證明被告將扣押的地板和地板膜分別委托上海DMD木業有限公司和HL集團進行保管。
　　13、延長扣押期限決定書及財物清單；
　　14、延長扣押現場筆錄（2012年8月6日）；
　　證據13-14證明因案件復雜，被告對扣押期限予以延長，并告知原告。
　　15、解除行政強制措施決定書及財物清單，證明被告于2012年9月6日對實施扣押的財物予以解除，并告知原告。
　　16、原告的企業法人營業執照及委托書等，證明原告的身份情況及委托授權情況。
　　17、鄒F的詢問筆錄（2012年7月10日）；
　　18、鄒Q的詢問筆錄（2012年7月10日、2012年8月15日、2012年11月19日）；
　　19、進銷貨憑證；
　　證據17-19證明原告銷售涉嫌侵權地板及地板膜的情況，其以每包84元的價格銷售封蠟的侵權地板222包；以每包90元的價格銷售不封蠟的侵權地板6包；以每卷90元的價格銷售地板膜1卷，共計銷售金額19278元，獲利2305元。另，銷售現場查獲侵權地板387包、地板膜29卷。
　　20、現場筆錄（2012年7月13日），證明原告對涉嫌銷售侵權地板的行為進行了整改。
　　21、HL集團出具的鑒定書（2份），證明原告銷售的地板及地板膜既非HL集團生產，也未經HL集團授權生產。
　　22、現場照片，證明被告對扣押的涉嫌侵權地板中包含的未侵權地板進行區分。
　　（二）依據
　　《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五十二條、第五十三條、第五十四條、第五十五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實施條例》第五十二條、《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強制法》第十條、第十八條、第二十四條、第二十五條、第二十六條、第二十七條、第二十八條、《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處罰法》第四十二條、《工商行政管理機關行政處罰程序規定》第五條、第十七條、第五十七條以及《工商行政管理機關行政處罰案件聽證規則》等。
　　原告QX公司訴稱，被告于2012年11月20日對原告作出了行政處罰決定。但原告認為，首先，被告作出該處罰決定的事實不清、證據不足：1、原告系上海HL多彩裝潢總匯的銷售商，該裝潢總匯有權授權原告使用其企業名稱，即“HL多彩”。因此，原告使用“HL多彩”企業字號行為不能被認定為侵犯“HL”這一注冊商標專用權；2、即便“HL多彩”被作為商標使用，不論是字體、構圖、顏色等都與“HL”有區別。舉報人無充分證據證明因“HL多彩”的使用而導致消費者的混淆和誤認，故所謂的侵權僅是被告的主觀臆斷。從而，被告以此所適用的相關法律規定亦屬于適用法律錯誤。其次，被告所作處罰違反法定程序，根據有關規定，行政處罰決定書的內容應當包括采納當事人陳述、申辯的情況及理由。然而，在本次處罰作出之前，被告曾主持聽證會，但處罰決定書中卻完全沒有提及原告的陳述及申辯，更沒有被告采納的情況。綜上，被告所作的行政處罰決定事實不清、證據不足、適用法律錯誤、且違反法定程序，故訴請撤銷被告于2012年11月20日作出的滬工商閘案處字[2012]第0802012XX號行政處罰決定書。
　　被告某工商局辯稱，2012年7月10日，其經上級機關批復交辦對原告涉嫌銷售侵犯注冊商標專用權案進行查處。經其立案、調查發現原告銷售的“HL多彩”木地板及標有“HuiLiHL集團”、“HL地板”字樣的地板膜，侵犯了“HL”商標的注冊商標專用權。調查期間，被告對涉嫌違法的地板及地板膜予以了暫扣。同年11月20日，被告依據相關法律對原告違法行為給予了行政處罰。被告的處罰行為主體適格、事實清楚、證據充分、程序合法、于法有據，故請求依法維持被告所作的具體行政行為。
　　經質證，原告對被告提供的證據1的真實性有異議，對證據2-4的真實性無異議，但認為原告的注冊地和銷售地均不在閘北區，且市工商局系依被告的申請而將本案交由被告辦理，不符合相關的程序規定，屬交辦程序違法，故被告對本案不具有管轄權；對證據5-8的真實性無異議，但認為不能證明被告所作處罰具有依據；對證據9的真實性無異議，但被告未在該處罰決定書中載明不采納原告陳述及申辯以及原告侵權的理由；對證據10-15的真實性無異議，但證據10中原告曾陳述其無侵權行為，筆錄中卻未予記載；證據12中扣押物品的其中一名委托保管人系本案的投訴人，因其與原告存在利害關系，故被告委托其保管原告的被扣押物品顯屬不當；另證據15中，被告之后雖作出了解除扣押的決定，但并未將扣押物品退還原告，亦未告知領取的時間、地點及聯系方式；對證據16-19的真實性無異議，證據18中被告在制作原告的詢問筆錄時存在誘導性的發問，且該組證據無法證明原告存在侵權行為；對證據20認為，被告在未作出生效決定之前而要求原告整改的行為系不恰當的；對證據21的真實性無異議，但認為投訴人無鑒定資質，該鑒定書無法律效力；對證據22的真實性無異議，但亦不能證明原告存在侵權行為。原告對被告適用的法律依據無異議，但認為無法證明被告適用法律正確。
　　原告在審理中提供了以下證據：
　　1、工商檔案資料，證明1992年上海ZMD彩涂料裝潢總匯成立，后更名為上海HL多彩裝潢總匯，該裝潢總匯授權原告使用其企業字號，原告并未侵犯投訴人的商標專用權;
　　2、HL集團（即投訴人）的企業基本信息（網站下載），證明該公司系1993年成立，晚于上海HL多彩裝潢總匯的成立時間，故原告系使用上海HL多彩裝潢總匯使用在先的字號，而不構成侵犯投訴人的商標專用權的行為；
　　3、總經銷合同以及“YZ”地板的商標注冊證，證明原告加工銷售的地板均經合法授權，不存在侵權的情況;
　　4、“HL多彩HUILIDUCI”商標異議裁定書，證明“HL多彩HUILIDUCI”商標被核準在大理石、人造石、石膏等部分非類似商品上使用，從而反證了“HL”商標并非馳名商標，被告在處罰決定書中的認定不正確。
　　經質證，被告對原告提供的證據1、3的真實性無異議，但認為企業名稱不能授權他人使用，且企業字號亦不能單獨使用；認為證據3與本案無關聯；對證據2、4認為并非原件，故不予認可。
　　經庭審質證，本院對以上證據作如下確認：
　　1、被告提供的證據5-11、13-14、16-17、19-22具有真實性、合法性、關聯性本院予以采納；
　　2、被告提供的證據1-4表明投訴人HL集團向市工商局投訴原告等單位涉嫌侵權行為，后該局將此案交由下級工商行政管理局管轄并無不當，本院予以確認;
　　3、被告提供的證據12雖顯示被告對部分扣押物品委托投訴人對扣押物品予以保管，該委托行為并未違反法律的禁止性規定，且亦無證據證明投訴人在保管過程中存在不當行為，故對該份證據本院予以采納；
　　4、被告提供的證據15中的解除強制措施決定書，載明了所退還物品的領取時間及聯系方式，并將該份決定書送達原告，對該組證據本院予以采納；
　　5、被告提供的證據18反映了當時制作該份筆錄時的實際情況，且筆錄亦經被詢問人簽名認可，本院予以采納；
　　6、原告提供的證據1-4無法證明其待證事實，本院不予采納。
　　本院根據以上證據及當事人陳述并質證意見認定以下事實：
　　1999年3月21日，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向注冊人上海HL（集團）公司核發了商標注冊證，核準該公司在地板等商品上使用“HL”商標，注冊有效期至2009年3月20日止，后經續展至2019年3月20日止。2000年11月28日，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核準該注冊商標轉讓給HL集團。2002年2月8日，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出具了《關于認定“上工圖形”等商標為馳名商標的通知》（商標監（2002）17號），認定“HL”（建筑裝飾涂料、強化復合地板）等商標為馳名商標。原告分別于2011年6月、2012年5月起在上海恒大建材市場銷售標有“HuiLiHL集團”、“HL地板”字樣的地板膜和“HL多彩”地板。2012年6月，HL集團向市工商局投訴包括原告在內的相關企業及個人生產或銷售以“HL多彩”為商標的地板，侵犯了其“HL”商標專用權，請求工商部門予以懲處。同年7月10日，市工商局將原告涉嫌侵犯投訴人商標專用權案件交由被告查辦。被告于當日立案，并就該案的有關事實向相關人員制作了詢問筆錄。期間，被告將原告銷售的涉嫌侵權地板以及地板膜予以扣押。經HL集團認定上述地板及地板膜均并非該集團生產或授權生產的產品。因該案案情復雜，被告分別于同年8月6日、9月29日經批準延長扣押期限以及辦案期限。9月3日，被告向原告作出了行政處罰聽證告知書，原告于9月5日提出聽證要求。9月6日，被告對扣押的物品予以解除。9月20日，被告組織原告召開了聽證會，會上原告提出了自己的陳述及申辯理由。11月20日，被告作出了行政處罰決定：沒收侵權地板387包、沒收侵權地板膜29卷，并處罰款50000元。原告不服，向市工商局申請行政復議，該局于2013年3月4作出了維持原處罰決定的復議決定。原告仍不服，訴至本院。
　　本院認為，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五十四條的規定，工商行政管理部門對侵犯注冊商標專用權的行為有權查處。本案中，HL集團向市工商局進行投訴，要求對侵權人原告QX公司予以查處。市工商局根據《工商行政管理機關處罰程序規定》的相關規定，將該案移交下級工商行政管理機關即本案被告管轄，被告因此具有對該案的管轄權。
　　在事實認定及法律適用方面，其一，被告提供的相關詢問筆錄等證據材料均反映原告銷售“HL多彩”地板及標有“HuiLiHL集團”、“HL地板”字樣的地板膜的事實。原告認為，其使用的系上海HL多彩裝潢總匯授權使用的“HL多彩”的企業名稱，并未侵犯注冊商標專用權。本院認為，“HL多彩”雖為上海HL多彩裝潢總匯的企業字號，但通常在商品上使用企業名稱是為了體現生產商或銷售商的身份信息，因此在使用時應對企業名稱作完整表述。若僅在產品及外包裝上標注企業字號，則無法體現企業的確切身份，不應視為對企業名稱的正常使用。其二，而HL集團早在十余年前就已獲得了以“HL”為標識的注冊商標，該商標經商標權人的長期使用具有一定的顯著性。之后“HL”注冊商標被認定為中國馳名商標，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和美譽度。原告銷售的“HL多彩”地板字樣中的“HL”與“HL”注冊商標的“HL”兩字完全相同，且該“HL”兩字并非通用詞匯，屬于臆造詞。雖然“HL多彩”比“HL”多了“多彩”兩字，但“多彩”作為一個后綴性的形容詞，起修飾作用，容易讓一般公眾理解為其系同一廠商新近推出的“HL”系列產品或者升級換代的衍生產品。因此，兩者易造成相關公眾的混淆與誤認，從而構成近似。原告銷售標有“HL多彩”字樣的地板，侵犯了HL集團享有的注冊商標專用權。同時，原告銷售的標有“HuiLiHL集團”、“HL地板”字樣的地板膜亦非HL集團生產或授權銷售且在地板膜上標注包括“HL”等字樣，同樣侵犯了該集團的注冊商標專用權。結合上述事實，被告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的有關規定，認定原告存在銷售侵犯注冊商標專用權商品的行為，對原告處以沒收侵權地板387包、沒收侵權地板膜29卷，并依據原告的非法經營額并處罰款50000的行政處罰，屬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處罰適當，本院予以確認。
　　在執法程序方面，被告經市工商局交辦管轄后正式立案調查，同時對有關物品采取了扣押措施。因該案案情復雜，被告經批準后延長了扣押期限以及辦案期限。在調查過程中，被告依法向原告告知了聽證的權利，經原告申請，被告舉行了聽證會，聽取了原告的陳述及申辯意見。嗣后，被告分別在法定期限內對扣押的物品作出了解除扣押的決定，并對該案作出了最終的處理決定。被告的執法程序符合法律規定。
　　綜上所述，被告作出的行政處罰決定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執法程序合法。原告所持異議，缺乏事實及法律依據，本院不予采納。據此，依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五十六條第（四）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原告QX公司要求撤銷被告上海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某分局于2012年11月20日作出的滬工商閘案處字[2012]第0802012XX號行政處罰決定書的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人民幣50元，由原告上海QX裝飾材料有限公司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
　　

審 判 長 杜敏仙
代理審判員 孫 迪
人民陪審員 金 艷
二〇一三年七月十六日
書 記 員 周瑩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