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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漳刑初字第287號
公訴機關福建省漳平市人民檢察院。
被告人陳學朱，男，1956年11月25日出生，漢族，大專文化，漳平市環保局原局長，出生地和戶籍地福建省漳平市，住漳平市菁城街道。因涉嫌犯濫用職權罪、受賄罪于2014年7月2日被刑事拘留，2014年7月16日被執行逮捕。現羈押于漳平市看守所。
辯護人陳海汀，福建博平律師事務所律師。
漳平市人民檢察院以漳檢公刑訴（2014）1148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陳學朱犯濫用職權罪、受賄罪，于2014年11月18日向本院提起公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漳平市人民檢察院指派代理檢察員陳軍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陳學朱、辯護人陳海汀到庭參加訴訟。現已審理終結。
漳平市人民檢察院指控，被告人陳學朱在擔任漳平市環保局局長期間，違反《中央環境保護專項資金項目申報指南（2006-2010年）》、《排污費征收使用管理條例》及《福建省預算外資金管理辦法》中的規定，利用九龍江流域環保專項資金重復補貼龍巖市順添環保科技有限公司在漳平市銷售的固液分離機人民幣250000元，及指示漳平市環保局財會人員截留相關排污企業繳交的排污費和捐贈給漳平市環保局的資金納入漳平市環保局帳外資金，將其中的人民幣162005元違規用于發放職工福利，共計造成公共財產損失人民幣412005元，其行為已觸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九十七條第一款，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定、充分，應當以濫用職權罪追究其刑事責任；被告人陳學朱在擔任漳平市環保局局長期間，利用職務之便，為他人謀取利益，收受他人財物共計人民幣161000元，其行為已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條第一款、第三百八十六條、第三百八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應當以受賄罪追究其刑事責任。被告人陳學朱在判決宣告前一人犯數罪，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六十九條的規定，應當數罪并罰。針對上述指控，公訴機關當庭進行了舉證，訴請本院依法懲處。
被告人陳學朱對起訴書指控的受賄犯罪事實和罪名無異議，但辯解稱受賄犯罪事實是其在雙規之前主動交代的，起訴書指控的濫用職權部分有開具舊的發票出賬，是基于相關單位的做賬需求，這些資金是相關單位向環保局的捐贈款。
辯護人陳海汀的辯護意見：
一、對起訴書指控被告人陳學朱犯受賄罪的罪名和犯罪事實沒有意見，但應當認定被告人陳學朱具有自首情節，理由是：1、被告人陳學朱在被漳平市紀委約談未被采取強制措施前即主動交代了自己受賄犯罪的全部事實；2、辦案機關掌握的有關被告人陳學朱受賄犯罪的線索所針對的犯罪事實不成立，漳平市紀委是從被告人陳學朱交代相關受賄犯罪事實后，與證人印證才證實被告人陳學朱受賄犯罪的相關事實。被告人陳學朱是被動受賄，且案發后已將全部贓款退清，是初犯，有悔罪表現。建議對被告人減輕處罰，并判處較輕刑罰。
二、被告人陳學朱的行為不構成濫用職權罪，理由是相關企業、單位捐贈給漳平市環保局的款項沒有上繳財政，用于發放本單位職工福利不應認定為濫用職權，該做法違規但并不必然導致公共財產、國家財產損失。即便被告人陳學朱的行為構成濫用職權罪，也應當認定為自首，且其犯罪情節較輕，認罪態度好，社會危害性小，建議對其判處較輕刑罰。
經審理查明：一、濫用職權罪
1、2009年5月，被告人陳學朱在擔任漳平市環保局局長期間，在明知龍巖市順添環保科技有限公司在漳平銷售的25臺固液分離機已獲得漳平市農業機械管理站國家農機購置專項補貼的情況下，違反財政部、環保總局關于印發《中央環境保護專項資金項目申報指南（2006—2010年）》中“其他財政專項資金、國債資金和基本建設資金已經支持或計劃支持的項目，環保專項資金不予支持”的規定，利用福建省九龍江流域水環境保護專項資金重復補貼以上25臺固液分離機，造成九龍江流域水環境環保專項公共資金損失人民幣250000元。
2、2002年至2007年，被告人陳學朱在擔任漳平市環保局局長期間，漳平市環保局擅自設立帳外資金，違反《征收排污費暫行辦法》中“其他排污單位的排污費繳入當地地方財政”、《排污費征收使用管理條例》中“排污費的征收、使用必須嚴格實行‘收支兩條線’，征收的排污費一律上繳財政”及《福建省預算外資金管理辦法》中“預算外資金必須納入財政管理，上繳同級財政專戶”的規定，安排漳平市環保局的工作人員，通過開具已作廢的“征收排污費通知書”收取現金的方式及以收取咨詢費的名義向相關排污單位收取費用總計金額為人民幣202000元，除其中的39995元用于購買執法設備外，其余的款項用于向本單位職工發放福利等。在向相關單位收取這些費用后，漳平市環保局未按規定向相關排污單位收取當年度該各單位應當繳交的排污費，造成國家財政損失共計人民幣162005元。具體犯罪事實如下：
（1）2002年12月，漳平市環保局開具舊版發票（閩財（89）費字第008號版“征收排污費通知書”NO：0034952）采用現金方式向漳平市金磐礦業有限公司下屬選礦廠收取排污費人民幣20000元。
（2）2003年11月，漳平市環保局開具舊版發票（閩財（89）費字第008號版“征收排污費通知書”NO：0034996）采用現金方式向漳平市金磐礦業有限公司下屬選礦廠收取排污費人民幣25000元。
（3）2002年9月份，漳平市環保局開具舊版發票（閩財（89）費字第008號版“征收排污費通知書”NO：0034752）采用現金方式向漳平市洛陽選礦廠收取排污費人民幣6000元。
（4）2002年，漳平市環保局開具舊版發票（閩財（89）費字第008號版“征收排污費通知書”NO：0034751）采用現金方式向漳平市大深鐵礦磁選廠收取排污費人民幣27000元。
（5）2005年3月，漳平市環保局開具舊版發票（閩財（89）費字第008號版“征收排污費通知書”NO：0034955）采用現金方式向漳平市鷺明化工有限公司收取排污費人民幣5000元。
（6）2007年2月12日，漳平市環保局以咨詢費名義接收漳平市金磐礦業有限公司人民幣20000元捐贈。
（7）2008年2月28日，漳平市環保局以咨詢費名義接收漳平市金磐礦業有限公司人民幣28000元捐贈。
（8）2008年12月24日，漳平市環保局以咨詢費名義接收漳平市金磐礦業有限公司人民幣20000元捐贈。
（9）2002年10月，漳平市環保局接收漳平市鷺明化工有限公司人民幣5000元捐贈。
（10）2003年1月份，漳平市環保局接收漳平市大深鐵礦磁選廠人民幣46000元捐贈。
上述事實，被告人陳學朱在開庭審理過程中亦無異議，且有有證人崔某、廖某某、林某某、賴某某、朱某某、呂某某的證言，漳平市環保局帳外收入流水賬及明細清單、發放職工福利清單、購買執法設備憑證、征收排污費管理條例、福建省人民政府帳外資金管理辦法、漳平市農機站2009年補貼固液分離機匯總表、漳平市環保局補貼固液分離機相關材料、福建省閩江、九龍江流域水環境保護專項資金管理辦法，《中央環境保護專項資金項目申報指南（2006-2010年）》、企業記賬憑證、漳平市環保局行政執法材料、被告人陳學朱主體資料等證據證實，足以認定。
二、受賄罪
2002年7月至2010年5月，被告人陳學朱在擔任漳平市環保局局長期間，利用職務之便，在環保設備推廣、環保資金補助、環保檢查、環保資金撥付等方面為他人謀取利益，收受他人財物共計人民幣161000元。具體犯罪事實如下：
1、2012年上半年，被告人陳學朱在龍巖市新羅區龍巖一中附近收受龍巖市順添環保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長于某賄送的工商銀行卡一張，卡內金額人民幣80000元。
2、2005年底，被告人陳學朱在原漳平盛菁大酒店門口附近收受漳平市興龍節能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陳某甲賄送的人民幣10000元。
3、2006年底，被告人陳學朱在其辦公室內收受漳平市掛山鐵礦管理人龔某某賄送的人民幣10000元。
4、2010年底，被告人陳學朱在漳平金海岸飯店附近收受福建閩科環保技術開發有限公司龍巖片區原業務經理鄧某某賄送給的人民幣40000元。
5、2003年至2010年，被告人陳學朱于每年年底分八次在其家中或辦公室內收受福建漳平市金鑫硫酸化工有限公司副總經理兼福建正盛無機材料有限公司環境安全部經理陳某乙賄送的購物卡共八張，每次一張，每張價值1000元，共計價值人民幣8000元。
6、2005年至2009年，被告人陳學朱于每年年底分五次在其辦公室或路上收受漳平化肥有限公司總經理柴某某送給的購物卡共五張，分別價值600元、800元、1000元、1000元、1000元，共計價值人民幣4400元。
7、2006年至2009年，被告人陳學朱于每年年底分四次在其辦公室收受時任福建省潘洛鐵礦有限責任公司生產科科長江某某賄送的購物卡共四張，分別價值800元、1000元、1000元、1000元，共計價值人民幣3800元。
8、2007年至2009年，被告人陳學朱于每年年底分三次在其辦公室收受福建華電漳平火電有限公司賄送的購物卡共三張，分別價值800元、1000元、1000元，共計價值人民幣2800元。
9、2006年至2007年，被告人陳學朱收受漳平市鄉鎮工作人員賄送的人民幣合計2000元。分別是：
（1）2006年底，被告人陳學朱在其辦公室收受漳平市象湖鎮人民政府工作人員賄送的人民幣1000元；
（2）2007年底，被告人陳學朱在其辦公室收受漳平市永福鎮人民政府工作人員賄送給的人民幣1000元。
2014年6月21日在被中國共產黨漳平市紀律檢查委員會約談期間，主動交代了自己與辦案機關掌握的犯罪線索不一致的主要受賄犯罪事實，并交代了其濫用職權犯罪事實。2014年6月23日，中國共產黨漳平市紀律檢查委員會對被告人陳學朱進行“雙規”，2014年7月2日，被告人陳學朱被移送漳平市人民檢察院接受調查。2014年7月1日，被告人陳學朱通過中國共產黨漳平市紀律檢查委員會退出人民幣175000元。
上述事實，被告人陳學朱在開庭審理過程中亦無異議，且有證人于某、陳某甲、陳某乙、江某某、龔某某、柴某某、鄧某某、陳某等證人的證言，中國共產黨漳平市紀律檢查委員會提供的被告人陳學朱交代材料、暫扣款物收據、悔過書、關于陳學朱接受調查的情況說明、到案經過等書證，被告人陳學朱的戶籍證明及其被采取強制措施的法律文書等證據證實，足以認定。
本院認為，被告人陳學朱在擔任漳平市環保局局長期間，違反《中央環境保護專項資金項目申報指南（2006-2010年）》、《排污費征收使用管理條例》及《福建省預算外資金管理辦法》中的規定，利用九龍江流域環保專項資金重復補貼龍巖市順添環保科技有限公司在漳平市銷售的固液分離機人民幣250000元；指示漳平市環保局的相關人員以征收排污費、咨詢費的名義，收取相關排污單位的款項作為帳外資金，導致漳平市環保局未按規定收取相關排污單位當年度的排污費，造成公共財產損失人民幣162005元；總計造成公共財產損失人民幣412005元，其行為已構成濫用職權罪，應依法處罰。被告人陳學朱在擔任漳平市環保局局長期間，利用職務之便，為他人謀取利益，收受他人財物共計人民幣161000元，其行為已構成受賄罪，應依法處罰。公訴機關指控的罪名及犯罪事實成立，應予以支持。被告人陳學朱在被采取調查措施前，主動交代了未被掌握的主要受賄犯罪事實和全部濫用職權罪犯罪事實，是自首，且被告人陳學朱犯罪后主動退清受賄贓款，對被告人陳學朱犯受賄罪依法可以減輕處罰，犯濫用職權罪依法可以從輕處罰。辯護人陳海汀提出的關于被告人陳學朱有自首、退贓等減輕、從輕處罰情節的辯護意見，理由充分予以采納。被告人陳學朱在判決宣告前一人犯數罪，依法應當數罪并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九十七條第一款、第三百八十五條第一款、第三百八十六條、第三百八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第六十九條、第九十三條、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第六十一條、第六十二條、第六十三條、第四十五條、第四十七條、第五十九條、第六十四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陳學朱犯濫用職權罪，判處有期徒刑七個月，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六個月，并處沒收財產人民幣一萬六千元；總和刑期有期徒刑六年一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一萬六千元；決定執行有期徒刑五年七個月，并處沒收財產人民幣一萬六千元。（已繳納）
（刑期從判決執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行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4年7月2日起至2020年2月1日止）。
二、被告人陳學朱退出的受賄贓款人民幣161000元予以沒收，由中國共產黨漳平市紀律檢查委員會負責上繳國庫。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福建省龍巖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一份。
審　判　長　蘇　 丹　 丹
人民陪審員　陳　 日　 華
人民陪審員　陳　 慶　 煉
二〇一五年二月十二日
書　記　員　俞瑋鈺（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