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生貴 ]——(2011-1-11) / 已閱8467次
質疑錢“死法”重要,面對被追“太多”問題資態更重要
張生貴
我們都應當為錢云會而懺悔
近些天來,網絡空間關于錢云會的案件一直持續高熱不退,不象其他媒體關注的案件,一旦官方論證或定性定調后,自然就退燒或突然不再被人們追蹤,而寨橋村、錢云會、征農地、碾壓死等幾個關鍵事實,卻非但沒有因為溫州警方的定性而消解,反而越來越引起關注,從不信任到質疑,從提出問題到極端看法,一時一刻也沒有消停。警方從偵破案件的專業技術角度給出結論,網民則以常規常識的眼光判斷警方的定性,無論如何,這其實都是一件好事情,正是順應了那句話,有爭論才能有進步。筆者的眼光未曾停留下來,因為我即沒有參加調查,也無法提出質疑,僅因此案有著廣泛的網民參與的廣泛的激辯,本能地要多看多想,也是出于職業的習慣。在這里,我不想對案件中誰對誰不對發表看法,我知道這樣的看法也毫無意義,我們能否從案件本身的陰影中走出來,站在另一個起點上,審視這起事件,強調一句,并非對公眾的質問有任何不同意見,只是想事件的發生為什么會如此結局。昨天看到一篇文章令我感動,文中提到作者曾是一名記者,為曾經的無能深深懺悔,而且這種悔恨一直纏繞著,跟隨著,但又不敢跟身邊人提起自己的無能,甚至也產生放棄做記者的念頭。當人們第一時間看到錢云會慘死的照片、村莊的名字、簡單介紹,驚愕地想起了曾經收到過那個舉報線索,寨橋村,錢云會,已經記不起那個時間,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事太小了而且復雜,必然難以介入。因為就在此前一個類似的其他地方舉報選題被斃了,主要是因為不夠重大,征地規模影響范圍也小……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線索之前應該也有其他同行收到,但是都同時選擇了沉默,原因只有一個,事情太小了。
“一個富饒的浙江并不算富饒的小城的窮困小村子,一個不起眼的村長,為了那么一小塊地,一塊他們看來似天大,我們看來卻見怪不怪的征地糾紛。根本就沒有真的覺得他這是多大點事,別提商量,根本都從未跟編輯部提過,因為有限的新聞資源配置根本都不可能通過他這個小芝麻選題,過去很多類似的選題都因為自己的精力限制,媒體的有限資源配置,無疾而終。盡管對那些求助者個人來說,這卻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不敢去假設,如果媒體早一些介入,悲劇還會不會發生,必須坦誠,媒體的作用遠想的那么萬能,但媒體的話語權至少大于孤民。這就是所謂新聞的殘酷性,新聞的殘酷在于功利,轟動性、典型性、重大性等等因素,新聞的殘酷也在于健忘,時效過了,熱度過了,價值就減了,因為人們也淡忘了,也許是個性與人性的選擇。歷史的殘酷則是對個人再大的事,放在歷史長河中都真的只是滄海一粟,渺小得讓人心痛。后人看來最多不過是在看一段精彩故事,一段看起來跟自己并沒有多大關系的故事,歷史是殘酷的。”給錢云會這樣的人我們鞠躬致敬,他堅持六年用雙手撐起自己身體直到死去;深深懺悔。
質疑死法是想真相浮出來,追查面對問題的資態,以為防止以后類似的事態再發生,我們的身邊的確已經發生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件,當我們質疑截訪者對而被截訪弱勢群體粗暴行為的時候,轉眼間截訪者成為被截訪對象,我們追問拆遷者的良心的時候,曾為拆遷者賣力者轉而成為弱勢的被拆遷者,當我們質疑司法者利用強權枉法裁判的時候,曾行使司法強權的人被更強勢的司法者制裁,這世界也太怪了,難以置信的事總是被信,不可能發生事時常就發生在身邊,皆因利而來因利而去,翻看云卷云舒,只要讓人在有限的時間里活的稍好一些,讓那些掌權都用自己的權利讓自己過的豐裕的時候,也讓被代表者過的順暢些,僅此而足矣。